close
情花有刺
只要是人都有付出的能力，她給過整的愛，那對象不是我而已。
一隻蜜蜂從窗縫中鑽進來，不知道牠到底要做什麼，只是為了撲向這夜裡的一盞燈嗎？我住在七樓，窗外既無盆栽，牠的老窩也不在附近，孤伶伶地來到我房間，難不成只是為了跟我擠在房裡合看一本書？
牠的翅膀把整個房間的空氣，都搧動成嗡嗡震動的聲音，聲音裡似乎有被囚禁的怨懟，牠忽左忽右的飛，最後把刺扎在我手上，手指不久便腫起來，牠勝利了，卻墜落在無邊的陰影裡。
失戀的痛楚，終於因為牠與我的相遇，真正攀附到手指上，從靜止、暗淡、模糊，變得奔騰、具體起來。我哀悼戀愛的死亡，但或許離我而去才是它的勝利。
我第一次看見她，是在電視上的某節目裡，她以專家的身份向觀眾解說運勢，是如此神采奕奕與自信，多麼美啊！當時我早已埋下愛情的種子，但這顆種子可能根本不會發芽，所有看見她的男子都一樣會心動，只有宛如瓶中信的奇妙因緣，才能夠助長它從無盡封藏突破到土表。
之後，我無論跟哪一個對象交往，全都在快要成為情人的階段無疾而終。直到去年，我居然在某知名的交友網站遇見了她，對我來說，這完全是一種非常而不平凡的奇緣，願望竟然會在飄泊多年後，帶著所有喜悅和我重逢。我們在聊天軟體上通訊，當時她在拼命趕稿，知道了彼此的生活背景後，也沒有機會再多談，可能是我的熱情有禮，也可能是我好想像愛多問的性格，或者是因為共同愛好的趨使，引起了她的注意，我們出去看了幾場電影並且共進晚餐。
共同度過她的生日後，我靦腆但又勇敢地表達了，這對我來說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，夢中情人活生生在眼前呼吸說話，愛情可能就在此刻重疊，而等待答案就像撕掉膠帶，用快狠準來交換全部共一瞬的折磨和落寞。其實，我不渴望有答案，我期待幸福，而幸福像鐘乳石滴，我可能始終等不到它和答案交會，所以即使是示愛了，也早已有了放下的準備。沒想到，她給了驚喜的答案。
只是，這確定的答案，仍然附帶了艱難的原則，在看了她的信後，我完全忽略了她說過：「愛情不是努力耕耘就有結果。」也覺得我的包容與疼愛，能夠讓她接受，愛情不像她自己或身邊人經歷的那樣，總是破滅、陰暗與悲慘。
於是，我選擇忽視她倔強、傲岸、霸道任性的那一面，在公館的戲院看完電影後，秋天微涼的空氣將我們又拉近了一些，我毅然決然牽起了她的手，戀愛的溫度應付薄寒綽綽有餘，即使坐下來吃難下嚥的鳳梨炒飯也甘之如飴。
後來的日子，確實也如膠似漆，每次見面，我一定會帶個小禮物與溫熱的拿鐵，她很感動我的細心，她也曾說我的細心無人能出其右。當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時，我就像永不漏水的屋簷，自信從此可以遮斷她討厭的雨天，我為自己能保護她照顧她而感動，也相信她會記住被幸福感動的每一刻。
愛情每天都在進行，我們也像普通情侶一樣用衝突折磨彼此，卻不像普通情侶般，總是先有一方低頭，在溝通中互相淨化，每一次都是我自認不對，後來在她的印象裡，我已經是一個細心但不太聰明的傢伙。於是，她的感情在我完全的包容中，已經流失了大半。分手前的半個月裡，約好要共同品嘗一起挑選的香檳。討論到如果開車，車要停在哪，走多少路才會醒酒的問題時，我著實思考了一會兒，她只幽幽地對我說：「你就是有太多的牽絆…。」天曉得我的牽絆，只是因為讓她出入方便，我一切的考量與顧慮，都是為了她能快樂與安穩，只是我沒說出口，也總以為她能明白。如果那時我能再細膩一些，應該能聽得出來，在天秤的一端，我已經完全失掉了份量。
接下來的日子裡，我漸漸明白了她的心意和對愛情的不在乎，已經到了冷漠的地步。只是我還是相信，會造成她今日對愛情的懷疑，完全是因為過去的挫敗使然，因此，我恨自己不是她最初的對象，如果是我，絕不會選擇傷害她。她的初戀是個日本人，給了她最甜美的浪漫，也給了她最深的刺痛，我想從那次以後，她便再也不曾感受過愛情的歸屬感。
但是，埋怨也沒有用，我也已經被她的冷酷與火爆脾氣傷害太久，我回頭看自己才發現，原來我們竟是那樣的相似，我的樣子就是她以前傷痕累累的模樣，我們雖然各自有堅持與固執，以為對愛情有益，卻還是把傷痛任意轉移；封閉的內心，結果誰也不能療癒誰。蜜蜂遠離花園，離開牠的根據地，以為可以有不平凡的消息能帶回巢裡，卻沒想到會針斷身死，這真是一個意外，也是服從天性必然的結局。
我想起她說過：「我的生命中意外有了你。」但是我心裡畢竟清楚，這是註定。
從此，更讓我體驗到，人生中如夢似幻的開始。愛情需要創意，沒有創意，愛情終究會枯萎，於是，比較在乎的一方，總是疲於奔命。只是，我從不覺得她給予的是缺陷的愛情，我曾對她說過，她是我此生中遇到最美好的女人，這看法永遠不會改變。畢竟，只要是人都有付出的能力，她給過完整的愛，那對象不是我而已。
她曾選擇了最愛，留下傷口與疤；我的選擇決定了她是我的最愛，但我只能黯然離開。折斷在手上的刺我能處理，而螫到心裡的那根刺，我卻無能拔出來，帶著刺彌合的傷口，不知道會不會像她一樣，從此不可能在愛情裡再找到幸福，也不確定還要繼續流浪多久，才能夠忘記她。
※各位好友，我最近失戀了，我坦承挫敗，也勇敢面對問題，但我沒有放棄希望，我仍深信，「追求幸福瑕不掩渝」，我會繼續努力加油。至於，這篇文章，是我最近無意看到的愛情故事，和我的情況有點雷同，所以跟大家分享囉！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
